路路

[江周] 千亿世界

    抱歉，废话几句先。 

    有点晚，全职夺冠真的很开心。

    虽然文字很糟糕，谨以这篇烂文，向群里的姑娘、向在某个世界存在的江周两位，向彼此未必完全相处融洽但关键时刻都以各种方式为争取冠军努力的全职粉们、向一切的一切，致谢。接触这个圈子只是短短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能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谢谢。

    套用我特别喜欢的某位姑娘的话： 

    你们每一个，都是世界上最美的奇迹。 

    ----

    

    高高的穹顶镶嵌无数星点，汇聚成灿烂的光芒之河。在光芒背后，深邃的幽暗宛如星云，时刻变幻不可思议的色彩。

    伫立在无限的亮点和无垠的幽暗中央，守门人被飘浮在无边无际宇宙中般的压倒性苍茫震慑，顿时屏住呼吸。 

    这也只是一刹那。 

    守门人望了目光所及的极辽远处一眼，毫不犹豫伸出手，在仿佛什么也没有的星空之壁上轻轻碰触。 

    涟漪般的光点，从他的指尖荡漾开来，越流淌越多，渐渐凝成了门的形状。 

    守门人总是沉默的。    

    漫长的时间里，只有搭档和他两个人，戍守在这座时空隧道当中。

    只比他年轻一点点的同伴，却有着他十倍的活泼，从来到隧道开始，就不停找他说话。守门人有时候会轻轻“嗯”一声，更多的时候，只是安静地笑着，听着，想着。 

    有这个人在，真好。 

    守门人无数次这么想，却一次都没有说出来。他觉得，和那个人之间，早就不需要言语。

    ——但是，现在他的同伴不见了。 

    隧道当中隐形的门数以千亿计，每道门背后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而他的同伴不知迷失在哪扇门里面。

    守门人轻轻笑着，义无反顾地拉开门，走了进去。 

    即使踏遍千亿世界，也要把那个人找出来，然后，对他说出自己一直应该说、却一直不曾说的话。 

    

    有的世界战火纷飞，有的世界洪荒原始，更多的世界看似一样，要仔细观察，才能分辨彼此不同的蛛丝马迹。 

    一个又一个，守门人穿过无数有同伴存在痕迹的世界。

    几乎每个世界，那个人都在替自己劳心劳力，在极少数世界，更为自己而死；而自己，却很少会回报他什么。

    这些世界对他不公平。 

    守门人锁紧形状完美的双眉，更迅速地，打开下一扇门。

    无形的怒气宛如高热的恒星物质，慢慢坍缩，终于在他心中挤压出一个无形而深广的黑洞。

    伸出手，凝固光点，打开门，迈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见识了多少世界。 

    反复进行无数次的动作，早已变得机械而沉重，守门人累极了，却没有半点迟疑，反而越来越急迫。 

    突然，在他正要打开又一扇门的时候，被从背后，用力地抱住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 

    同伴的声音完全没了平时的活泼欢快，似乎疲惫得不行，却又欣慰到极点。 

    那是我的台词，守门人想。

    他觉得应该把那句话告诉对方，还有必要了解同伴最初的失踪是怎么回事，或许还得约定一下哪些事有必要相互知会。

    守门人很想说话。 

    但事实上，他只是慢慢放松身体，任凭对方把自己抱得不能再紧，感受同伴久违了的体温，听着他最初感慨后就完全没了言语的急促呼吸，轻轻扬起唇角。

    有时候，最重要的交谈，是寂静无声。 

    

    “结果，你这么不高兴，是因为觉得那些世界里的我待遇不好？” 

    守门人早习惯了被看穿心思，坦然点头。 

    “可是，我觉得待遇很好啊？” 

    “……咦？” 

    迎着对方明亮而疑惑的目光，守门人的同伴微笑着说：“那么多的世界里，我都能遇上你，这待遇还不够好吗？” 

     

    ——

    

    江波涛面带微笑，瞧着周泽楷阅读自己新作时的侧脸，不免涌起双重满足感：身为作家，或身为恋人。 

    即使经过岁月侵蚀，那张侧脸上仍然看得出无人能出其右的俊美轮廓。与面对外人时的局促不安截然相反，一旦全身心投入什么，周泽楷的眼神就像换了个人那样锐利，甚至绽放出刀刃般的光芒——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藏在谦和柔软性情之下的强韧专注，还是像初恋时那样，让人迷醉。

    不过，这样赏心悦目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 

    修长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了一行字： 

    守门人和他的同伴。 

    “诶？这么快就找到了啊……”江波涛笑着看看表，不得不叹服对方对自己的了解，搞不好还在自己对对方的了解之上。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游戏，也是江波涛在每个故事里都会埋下的彩蛋。不论他写怎样的故事，不论主角是谁，总会悄悄安置上那么两个像他们的角色，然后笑着把书稿递给周泽楷，看他认真翻阅，再准确无误地把角色指出来。

    周泽楷也笑得很开心，没有就此把书稿还给写作者，而是指着“最初的失踪”几个字，问：“为什么？”

    故事中没有明确写出原因，守门人和他的同伴并不是主角，他们的喜怒哀乐，很大程度上，仅仅是为了衬托主角存在。可是，书里没有写出来，并不意味不存在，在读者看不到的地方，守门人的故事还在继续，并不会随着书稿完成戛然而止。 

    身为作者，江波涛当然知道原因：“因为他怀疑自己也在门里面，所以打开一扇门，进去瞧了瞧。他们负责掌管时空隧道，深知每道门背后都是个独立的平行世界，但是，用什么来证明他们是例外的存在？也许，时空隧道本身，就只是一个平行世界而已。我经常想，写了一辈子故事，搞不好我也只是别人笔下的一个人物，说不定我们现在所处的，也只是无数平行世界当中的一个……”

    深知恋人把自己的困惑投射到了角色上，周泽楷合上书稿，伸出右手握上对方的：“那又如何？” 

    ——即使真的只是无数平行世界之一，即使真的只是他人笔下的角色，即使真的喜怒哀乐只为衬托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准确地解读了恋人藏在短短语句背后的坚定，江波涛禁不住笑起来：“说的也是啊，那又如何！” 

    就算真有数以千亿计的平行世界，对他们来说，两人共同经历的坎坷、一起做出的努力、彼此分享的时间，都是真实唯一的。

    这就，足够足够了。

    

    —END— 

    

    守门人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其实只有两个字。

    “谢谢。” 

    这也是我想对看到这里的你说的话。

    谢谢。

    愿千亿世界当中唯一的你，能接收到我这份笨拙但真实的谢意。